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肉身
許悔之
出版
華品文創
, 2016-09-01
主題
Poetry / Asian / Chinese
URL
http://books.google.com.hk/books?id=f5gzDQAAQBAJ&hl=&source=gbs_api
EBook
SAMPLE
註釋
寫詩人之嘵嘵,終將結束。
許悔之說:
一本詩集的體例,就像一首詩的完成,總是充滿了跋涉和未知。
規畫與修訂是必然的,
那些創作者自以為是的苦心孤詣卻往往映襯了詩之永遠不能完成。
這首〈不忍〉即是例證。在出版社已將《肉身》
的編輯主體完稿底定,就差最後的核正便告終結之際,
卻面臨了要再放入一首詩的情境。
一首詩對於讀者有何等程度的差異呢?
一首詩的完成或一本詩集體例的確定能改變些什麼呢?
一九八○年二月廿八日,發生了令人驚悚痛切的林宅血案。那時,
我是一所私立中學初中部的學生,記得可能是在當週的學生週記裏,
我以愚騃的筆調樸實的文句記述那種巨大的恐怖,
我的國文老師在我的週記上面寫下他的導師評語,大略是:
此事令人心痛,警方應可將兇手繩之以法,云云。過了一段時日,
我才知道,我的導師原來是林義雄的姻親。
十三年後,這首詩才寫出來。
在一個午后,我原本開車想去辦某件事,
一條蚯蚓在大地翻土的意象卻圍繞不去,我匆匆倒轉方向,回家,
寫下第一句,除了極少數字詞的更動,詩很快地完成。
長久以來,每隔一段時間,總不免暗暗揣度,
當年我的老師是在什麼心境中寫下他的評語?
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?就像長年以來,
我在報端追索林義雄的痕跡──
髣髴覺得自己是一個躲在暗處的罪者。
因其不忍,終於成詩,詩之能夠完成卻是因著集體默許了殘忍,
如是觀之,詩又何必夸夸於完成?
安魂曲不是為逝者而譜,當然是,替生者寫的告解辭。
一九九三年三月廿二日
(註:本書原紙本書初版日期為一九九三年四月十日皇冠出版)